【芥川中心/敦芥】clean, clear, clinging.
又名：一段不知所云的废稿。
clean, clear, clinging.
CP/敦芥
文/弥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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嘘，这是一个秘密，黑手党那个让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芥川龙之介，嗜甜如命。
红豆汤的甜味，新鲜无花果的甜味，白巧克力的甜味，黑加仑的甜味。
情歌的甜味，钢琴曲的甜味，午夜时分广播主播里管弦乐的甜味……
诶，你说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。
并没有哦。在芥川龙之介的世界里，声音是有味道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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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是有味道的，事实如此。
在尘埃落定的很多很多年以后，如果芥川龙之介没有在二十来岁送命，而是有幸活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，被岁月磨平了棱角，开始有了讲故事的兴致，他会说，他的童年中仅有的甜味是早逝的母亲喁喁低语哄他入眠的声音，像刚摘下的一串红的花蕊，一抿便是满口清甜。
而后十几年的岁月里，则充斥着拳头撞击到血肉之躯时发出的呛人的碰撞声，贫民窟里仗势欺人的恶霸铁锈一般腥臭的叫骂声，汽车呼啸而过时胡椒一样刺鼻的鸣笛声。
他没有在拙劣的模仿诗人索句，也没有使用任何修辞。他只是实事求是地描绘出他的味觉系统反馈给大脑的信息。
哭声从来都是苦的，合乎情理，因为眼泪就是苦的，芥川尝过。他尝过各种各样的哭声，在舌尖散开，有的像苦瓜，有的像苦茶，有的像黄连，有的像浓缩咖啡。
母亲死掉的时候，妹妹哭了又哭，哭个不停。苦涩的味道充斥着苦涩的味道充斥着芥川的感官，让他太阳穴都隐隐作痛，有根血管一跳一跳，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来，使他血流不止而死。他死命用牙齿咬出腮帮子，不让自己喊出来。
那哭声有龙胆草的味道，还有莲子心的味道。
龙胆草的味道是妹妹的啜泣，莲子心的味道是他的呜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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哦，对了，人声。
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揭穿讨厌人的声音，味道与其说是差，不如说是索然无味。
就拿街边杂货店老板的声音打比方，那是十五岁的芥川每天都要尝到的声音之一，味道就像大白菜，心情好的时候那声音是加了沙拉酱的生白菜，发脾气的时候是加辣椒的炒白菜，更多的时候是清蒸白菜，味道糟糕且无趣。
说出口的刹那，芥川就后悔了。然而憋在心里的东西如同装的太满的水，只是略微倾斜的角度，话语仿佛受到重力作用，止不住地倾泻而下。
「这是种病啊，芥川君。」太宰治举着酒杯说。
这句话具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，好像是一直有力的手，攥住了水桶的边缘。
芥川立刻不出声了。低下头喝了一口汽水。他何尝不知道这是一种疾病？感官的紊乱，情绪的紊乱，这样的痛苦没有任何人、任何人能够明白。似是而非的失望之情很隐约很细小，像扎啤里气泡上升炸裂的声音，是一种寡淡的酸味。
芥川责备自己的失望——他到底有什么可期望的？太宰先生，也不过是另一个人而已。即使太宰治声音的味道和别的人都不同。
像是很纯正的伯爵红茶里加了大量新鲜的牛奶和一小块棕色的方糖，人愿意喝上一杯又一杯，只为了牛奶的香甜，自欺欺人地无视了那些苦和涩。
一个人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，芥川才想起来，自己是想要告诉太宰这件事情的。告诉他，人类的声音味道有多差，而您的不一样。
但他此刻却有些庆幸自己没说出口。
——毕竟在太宰先生眼中，通感是需要治疗的病症啊。
——所以「您的声音味道很好」这种话，大概不会像是褒奖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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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生门咬掉了中岛敦的一条腿，少年惨叫的声音很尖锐。
芥川有一瞬间的晃神。然后强迫自己专注在工作——活捉人虎上。
中岛敦的声音很年轻，清澈透明，典型的刚刚过完变声期的少年音，音色已经成熟了，调子和语气都还是稚嫩的。但是这些都不重要。人虎向他冲过来的，愤怒的大吼着，与其说是想要威慑他，不如说是在为自己打气。与此同时芥川再次确认了。
——他的声音是没有味道的。
不是白开水的味道，即使是白开水，从舌面划过的瞬间，除了流淌的质感，还会给舌根带来浅浅的涩。甚至不是空气的味道，即使是空气，也会因为时间、地点、湿度而有特别的气息。
唯一的表达方式是，中岛敦的声音没有味道的。或者说，中岛敦声音的味道，是芥川尝不到的。
芥川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。用味觉感受声音已经是他的一部分自我，好比一个文在胸口的刺青，一个撕不下来的标签。中岛敦的存在是他感官的盲区，特定的麻痹了他神经系统的某个区域。是的。这无疑是一种威胁，一场尚未爆发的浩劫，一个凭空掉到芥川世界里的炸弹，滴滴滴地发出辛辣的警报声。
芥川感到气愤而恐惧。他咬牙切齿，向自己宣誓，总有一天要把这个炸弹消灭、毁掉。
——虽然几年之后的芥川不会这么想。
几年后的芥川嘴上是不会承认的，但是他会不由自主的觉得，中岛敦的存在是他五味杂陈的世界里唯一的解脱，唯一单纯的声音，唯一能让他体会声音本身的美妙，好像一种效果短暂却稳定的麻药。
确是一种命数，一场命定的灾难。因为他几乎要成瘾了。他怀疑中岛敦的声音要是有味道，估计是罂粟花籽的味道。更有可能是类似故事书里女巫手中的迷情剂，会散发你最爱的各种味道——对，敦的声音肯定是这种致幻剂，否则如何解释当敦把自己手指和他的交叉在一起，一如既往地用他尝不出味道的声音说傻兮兮的话的时候，芥川分明联想到了红豆汤的软糯香甜。
——这显然是危险的，不是好事。
——但是谁在乎呢。
FIN（也许）.
一个以前看过就很喜欢的通感梗，一段时间前写了个开头。发神经捞出来补了两三段……然而废稿就是扶不上墙。
好啦我知道扶不上墙的是我啦。